第642章 歡喜的趙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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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腥臭味在大堂里散播著,張昇屏住呼吸,然後喝道「收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兩個信使手足無措的道「相公,本來是醃好了的,這這應當是路上被雨水淋濕了,然後就爛了。」
眾人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大雨傾盆之下,兩騎冒雨飛馳,馬背上的麻袋被雨水打濕,裡面的耳朵
「嘔」
稍後張昇就出現在了政事堂里。
「什麼」
宰輔們也傻眼了。
韓琦說道「折繼祖為何要動手」
曾公亮沉吟道「莫不是當時遼軍在挑釁若是如此,該驅逐。」
歐陽修點頭道「越境而來,再敢挑釁,弄死倒也好,只是遼人會如何」
三人面面相覷,韓琦說道「折繼祖竟然敢弄死遼人,此事是什麼兆頭」
張昇說道「武人跋扈」
政事堂里沉默了一瞬,曾公亮說道「這是大事,是不是去官家那裡」
韓琦搖頭道「官家的身體不大好。」
「讓沈安來問問。」
外事不決問沈安,這是大宋君臣的習慣。
稍後沈安來了,一聽此事,他就歡喜的道「好事啊」
「好事」張昇說道「折繼祖殺了一百餘遼軍,到時候遼人興師問罪怎麼辦」
沈安平靜的道「遼人那邊。耶律洪基怕是正在準備對付自己的那位皇太叔吧。」
「什麼意思」
宰輔們兩眼放光,韓琦問道「可是你上次坑了他的那一下」
沈安點頭,韓琦喊道「去,讓張八年來,就說有急事問話。」
張八年是官家的人,他也不能喝來喝去,更不能私下交往。
曾公亮微微眯眼,呼吸重了幾分,問道「你能確保耶律重元謀逆嗎」
韓琦看了過來,見沈安神色平靜,就微微皺眉。
「能。」
韓琦的眉頭一下放鬆,「莫要信口開河。」
沈安看著他,微笑道「某在雄州挖了這個大坑,韓相可知某為此冒了什麼風險嗎」
韓琦搖頭,這事兒沈安並未說過。
「當時為了引誘遼人的密諜來刺殺,某以身為餌,他們果然就來了,在房外澆灌火油,隨後點火」
沈安平靜的道「當時若是慢了片刻,某可能就會被燒死在裡面若非是有把握,某怎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所以耶律重元定然會謀逆。」
他微笑道「他若是不肯謀逆,那某會潛入遼國,去弄死他。」
韓琦默然,曾公亮後怕的道「為何這般冒險水火無情,你若是宋遼和平多年,無需如此啊」
沈安笑道「大宋最大的威脅是誰遼人。只要能削弱他們一些,某總是願意去做的。那些密諜在出生入死,某隻是冒險罷了,值得。」
歐陽修嘆道「我等坐在汴梁城中好似木雕神像,卻不知邊疆依舊在廝殺,慚愧。」
稍後張八年來了,韓琦劈頭問道「耶律重元如何了」
皇城司在遼國有密諜潛伏,經常會送消息回來。
張八年沒想到他竟然問這個,不過遼國的消息歷來都是他重點的地方,所以沒有猶豫,就說道「上次沈安在雄州弄了一把,僥倖逃生的密諜帶回了耶律重元和大宋勾結的消息,耶律洪基斥為假消息,不加理會可耶律重元卻越發的謹慎了,耶律洪基亦是如此」
韓琦看了沈安一眼,突然拱手,認真的道「若是耶律洪基果真謀逆,老夫要謝你。為了大宋謝你。」
曾公亮說道「耶律重元一旦謀逆,不管勝負,遼人都會被削弱,大宋又會安穩些,功莫大焉。」
大宋最大的對手就是遼人,只要這個對手出醜或是被削弱,對大宋、對這些宰輔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連死對頭韓琦都難免面露喜色。
稍後大家一起去了福寧殿。
西閣內,趙禎躺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屋頂。
「西夏人在秦州偷襲失敗,遼人的挑唆失敗,於是親自上手,唐仁力主出擊,於是弩陣發威,遼軍死傷百餘」
趙禎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角顫動一下,「讓他們進來。」
對於他來說,遼國就是大敵,代表著屈辱。
每年的歲幣對大宋來說更多的是提醒,提醒著趙禎,大宋是用金錢買來的和平。
他是仁君,可仁君並不代表沒火氣,他的火氣可以衝著交趾人發泄,可以衝著西夏人發泄,就是不能、也不敢衝著遼人發泄。
他有些激動,所以破例讓宰輔們進來。
沈安低眉順眼的跟在後面,進去一見布置就有些吃驚。
寢宮裡的東西大多老舊,被褥只有棉被簇新,其它的看著
都是舊東西啊看著許久未曾更換了。
這是皇帝
沈安微微低頭,心中感動。
這個仁君並非是口號,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他依舊秉承著節儉之風。
儒家提倡慎獨,宰輔們平日裡喋喋不休的說要節儉,可私底下他們的薪俸豐厚,日子過的別提多舒坦了,和節儉壓根不搭干。
只有這個帝王,在他最私密的地方,他依舊一以貫之的保持著節儉。
韓琦的眼睛一熱,說道「官家」
曾公亮唏噓道「您竟然節儉如此,臣心中羞愧。」
趙禎卻沒有什麼自得,他的聲音低微,卻很清晰「一錢一物皆是民脂民膏,朕萬萬不敢奢靡」
沈安在側後方看著趙禎,見他面色如常,心中就多了安穩。
這位帝王的節儉和仁慈堪稱是千年一遇,只要他在,大宋就不會出大問題。
「耶律重元會謀逆好事哈哈哈哈」
趙禎突然笑了起來,邊上的御醫趕緊上前,低聲勸解,讓他別大笑。
趙禎喘息了一下,看著沈安,微笑道「此次遼人失敗,耶律洪基會如何」
這是外事,而趙禎第一個問的是沈安。
沈安凝神說道「陛下,此事耶律洪基定然不知。只是下面官員的謀劃而已,目的是想嚇唬大宋」
「嚇唬十餘艘船,不夠吧」
趙禎覺得這個有些誇大了,「朕自然是不怕的。」
宰輔們都笑了起來。
沈安淡淡的道「大宋幾次給黃河改道,初衷就是懼怕遼人從水路進攻」
呃
這個久違的話題讓殿內生出了尷尬的氣氛。
當初沈安一力勸阻給黃河改道,鬧得沸沸揚揚的,如今遼人竟然借著大宋的恐懼來恐嚇,可見是蓄謀已久。
「大宋既然懼怕遼人從水路進攻,那他們自然會走水路來試試,只是沒想到遇到了唐仁,於是求仁得仁。背後策劃那人大概會怒不可遏,隨後去耶律洪基那裡添油加醋的說大宋的不是。不過耶律洪基此刻的心思怕都在那位皇叔的身上,無暇分神。」
沈安很是篤定的分析著遼國的動態,趙禎頻頻點頭。
「好,如此朕就放心了。」
趙禎興奮的道「遼人此次被當頭痛擊,此後定然不敢再來,這是大宋第一次給了他們教訓,很難得,朕很高興,來人」
「陛下。」
趙禎說道「讓趙仲鍼來。」
眾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見他有些得意的模樣,都想笑。
從生病之後,趙禎大抵是放下了某些東西,所以多了些孩童般的自然,少了戒備。
他意猶未盡的道「那唐仁朕記著原先是樞密院禮房的主事吧」
沈安說道「是,陛下您的記性羞煞臣了。」
這個馬屁趙禎很受用,他微笑道「他原先不起眼,跟著你廝混幾年,不但外事有建樹,去了府州也這般果斷,還能上陣殺敵長進了許多,可見你會教人。」
沈安心中高興,就謙遜了幾句。
稍後趙仲鍼來了,趙禎問道「遼人五百餘乘船沿著黃河進入府州,唐仁折繼祖出擊,殺敵百餘,遼人會如何」
趙仲鍼低著頭,說道「五百人乘船來,更像是恐嚇,若是軟弱退後,遼人定然會得寸進尺,所以殺了最好。」
趙禎問道「若是遼人遣使問罪呢」
趙仲鍼從容的道「那是大宋的府州。」
這話很含蓄,卻隱藏著讓人心中一驚的力量。
那是大宋的府州,進來就得做好出不去的準備。
這個小郎君的性格果然是強硬啊
趙禎的目光有些複雜,但卻依舊頻頻點頭。
「遼人可會報復」
趙禎給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趙仲鍼仔細想了想,說道「不會。」
「為何」
「因為此事大宋占理。」
宰輔們都笑了起來,覺得他天真了些。
可趙仲鍼接著說道「今年賜宴時遼使挑釁,卻不是往年的口舌之利,而是殺戮。」
眾人看了沈安一眼,沈安當時面對挑釁沒有後退半步,派出家人,只是一刀就了結了遼人的勇士。
趙禎點點頭,面上多了笑意。
對於他來說,這便是值得驕傲的事,他會和曹皇后她們說,嘚瑟的說。
「遼人為何會把口舌之利變成了刀兵之爭臣以為是懼怕大宋練兵。」
京城禁軍操練許久了,各處反饋的消息還不錯。
「遼人最懼怕大宋重修兵戈,所以賜宴時就想用殺戮來震懾大宋,可卻失敗了。於是此次他們再次出擊,用水路出擊來恐嚇大宋」
大宋最怕遼人走水路進攻。
「你越怕什麼,敵人就越會給你什麼。可府州卻給了他們一巴掌。遼人會惱火,可卻忌憚。他們忌憚大宋在練兵耶律洪基會繼續看,看大宋走向何方,在此之前,他不會貿然動手。」
寢宮內沉默著。
「哈哈哈哈」
笑聲突然響起,趙禎指著趙仲鍼問道「諸卿以為如何」
他有些得意,像是在顯擺什麼好東西。
感謝這位城的友打賞盟主。
第三更送上,晚安
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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