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來自過去的幽靈(1 / 1)
陽炎從床上坐起來,捂著因宿醉而劇痛不已的腦袋,打了個哈欠,用力揉了揉臉,臉上的鬍渣被揉得唰唰直響。
身旁的女人仍在熟睡,什麼也沒穿,只裹著一層薄薄的被單,她側躺著,背對陽炎,被單被扯到了前面,後半身體完全露了出來,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餘。
「啪!」
陽炎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她的身體顫了一下,輕輕哼了一聲,屁股顯出來一個粉紅的巴掌印。
她翻過身來,眯著眼睛看著陽炎,嫵媚之極,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弓起背伸了個懶腰,左手巧妙的勾住了床單,手臂伸直,被單撫過下面的凹凸,像幕布一樣緩緩開啟,藏了一齣好戲。
可惜陽炎沒有任何行動,她有些失望,坐起來,從他身後把手伸到前面,輕輕揉著他的太陽穴。
她的指尖很溫暖,陽炎舒了口氣,閉上眼睛,又回憶起了先前做的那個夢,那段很痛苦,也很開心的日子。
「聽好了,我叫叢馨,從今天開始,我做什麼你們就跟著做什麼,不許偷懶,要是連我都比不過,你們就等著被別人笑話吧。」
那年陽炎還叫楊炎,十二歲,和周鼎一同加入了狼衛的訓練營,呆呆看著眼前這個裝大人樣的女孩子。
她還梳著雙麻花辮,只比他們大一歲,但是進入訓練營已經五年了。
「輸給你?別開玩笑了,要是我們連你都比不過,那也沒臉在梁城混了。」周鼎那時候還是個標準的小混混,雖說和楊炎打架打成了好友,不再被看作是「壞人」,可那身痞氣不是輕易能去掉的,女孩子什麼的最討厭了。
「好啊。」叢馨輕蔑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剛來,得先把身體基礎打好了,今天就跑步吧,五圈。」
「切,跑步有什麼用?我是來學根勢的,打架厲害才是厲害,難道大蟲子來了,狼衛就只會跑不成?」楊炎哼了一聲,他和周鼎打架時贏面較少,但砍信自己的天賦較高,學了根勢後,周鼎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了。
「跑步沒用?連根勢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臭小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不遠處,聽到了他們的話,滿臉鄙夷的走過來。
那時的秦山比楊炎和周鼎高了一個頭,雖說年紀仍卻已經是偵巡隊的一員了,他走過過來低頭看著楊炎,一臉不爽:「你真以為狼衛和大蟲子的戰鬥就是一擁而上亂打一通?那只是最終的手段,對付大蟲子的真正武器是鋼弩,懂不懂?連跑都不會,沒辦法拉開距離,怎麼和大蟲子戰鬥?」
叢馨點了點頭,說道:「而且沒有根哪來的勢?你們現在能劈出去幾刀?砍出去幾斧?能和大蟲子戰鬥多長時間?身體素質是基礎中的基礎,要麼跑,要麼走,狼衛營可不是玩遊戲的地方。」
「跑就跑。」楊炎活動了一下關節,問道:「五圈算什麼,繞哪?狼衛營還是中心醫院?」
叢馨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他,說道:「梁城。」
痛苦就是從這天開始的,貼著梁城的內城牆跑五圈,對於十二歲的孩子來說是很要命的,楊炎和周鼎跑了一圈腳就軟了,根本不可能跟上叢馨的腳步,只能和對方較勁。
跑不動了就走一會,雙腿的酸軟稍微減退就會開始偷瞄對方,有時是周鼎先跑起來,有時換成楊炎,就這樣跑跑走走,他們到天黑才完成五圈。
之後,二人都是被抬回家的。
第二天仍是五圈,第三天、第四天也一樣。
「我覺得他們是怕我們在城裡鬧太兇,所以想出這個辦法來,把我們的力氣耗光。」第七天傍晚,楊炎四仰八叉躺在狼堡的房頂上,看著滿天星辰,對周鼎說道。
「嗯,一定是這樣。」周鼎也躺著,躺出來個「大」字,頭頂對著楊炎的頭頂,累得連指頭都不想抬起。
「那還跑不跑?」楊炎試探著問道。
「呃你跑不跑?」周鼎立即警惕起來。
「你跑我就跑。」楊炎本是隨口一問,聽到周鼎這樣回答,他也開始警惕。
「你跑我也跑」周鼎是絕對不想輸給這個富家公子哥兒的。
於是他們繼續跑著,漸漸能跑完五圈了,漸漸有了系統訓練和學習的餘力。
「舒服嗎?」身後的女人柔聲問道。
「不累嗯?」陽炎睜開眼睛,感覺到了貼在自己後背的火熱,笑了笑,說道:「好了,我回去了。」
他從床上下來,尋找了一番,在客廳里找到了自己的褲子,直接穿上。
「什麼時候再來?」女人已經來到臥室門口,斜靠在門框上,披著薄薄的被單,半遮半掩,若隱若現。
「等我想來的時候。」陽炎回頭對她眨了眨右眼,赤著上身,拾起門口的外衣,瀟灑的套上,開門走了出去。
他仍沒能想起來這個女人的名字,但不會忘記她的溫柔和大膽。
下了樓來到街上,陽光照得他不得不抬手擋在自己的眼睛前,適應了好一會,雙眼的刺疼才消失,他放下胳膊,剛想離開,忽然看到街對面的那兩個人,愣了一下,才笑著走過去,眼神有些複雜。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陽炎向段征明問道。
「找你的其他女人一問就能問出來。」段征明無奈的說道。
陽炎又看向陳陣,張開雙臂,微笑著說道:「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我沒那麼容易死。」陳陣站在原地,對陽炎的懷抱無動於衷。
「我指的是通緝令,以為你會躲起來的。」陽炎笑著上前一步,抱住陳陣,拍了拍他的背。
陳陣猶豫了一下,十分生疏的抬起右手,也拍了拍陽炎的背。
「走吧,要敘舊等回家再說。」段征明帶頭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這裡不比朝霞路,安全比較重要。
陽炎知道陳陣被通緝著,雖然想去喝幾杯,但還是忍住了,跟在後面。
「我本來是想恨你的。」回到許久沒有回過的家,陽炎癱坐在沙發上,苦笑著對陳陣說道:「孔度是想詢問你的下落,才把我父母殺死的,可是恨不起來,這筆帳不可能算在你頭上。」
「你應該想著報仇,繼續鍛煉。」陳陣淡淡的說道。
「報仇。」陽炎苦笑道:「就算我繼續鍛煉,就算他會一天天變老,可他的徒弟也在一天天變強,要找他報仇,恐怕比殺死柏朗還要困難,你的通緝令上寫得那麼誇張,這麼高的懸賞額,應該比在梁城的時候厲害多了吧,有沒有信心戰勝孔度?」
「就算有,我也不能幫你。」陳陣說著,把他在樂園鎮的生活粗略的講了一遍,著重講了孔瑩的事,以及他對孔瑩做出的承諾。
「沒想到他還是個好父親,不過都無所謂了,就算你能殺死他,我也不希望你出手,真要報仇我也想親自動手,只是看不到希望。」陽炎聳了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複合強化藥劑可以給你報仇的機會。」陳陣很深入的講述了複合強化藥劉的效果,又道:「藥劑只能讓你的身體變得強大,要殺孔度,只有根還不行,還必須有勢。」
「那種藥劑,真有那麼好?」陽炎早已放棄了希望,不可能因為陳陣的一句話就重拾信心,強化藥劑確實是一種希望,但也可能是一種失望,在這件上,一次失望就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那根稻草。
用酒精和女人來麻醉自己,對他來說並不是因為喪失了信心,只是不願去想報仇的事,是一種理智的逃避,孔度當著他的面殺死了他的父母,那種強大的壓迫感給陽方留下了心理陰影,如果他一門心思的想著報仇,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可能會發瘋、抑鬱,或是徹底失去希望。
希望還在,報仇的還在,只是被深埋在心底,火苗一般,希望就像柴禾,可以讓火燒得更旺也可能是滴水的濕柴,把火苗澆滅,陽炎不敢輕易把柴禾懸到火苗之上。
通過這幾句話,陳陣看出來陽炎並沒有放棄,只要體驗過強化藥帶來的力量,應該就能恢復過來,於是抬起左手,伸出食指說道:「複合強化人可以用一根手指殺死現在的你,我也能,你可以試試。」
陽炎微微皺眉。
一直沒有說話的段征明對陳陣說道:「不,你現在應該比那些複合強化人厲害了,如果你的強大來自血液,經過變異植物的強化,現在的血應該比田怡抽去那些要強了,等我準備準備,你明天給我一些血吧,我也來研究研究。」
「好。」陳陣點頭答應了,尋找齊雲曉的線索已經中斷,他已經不知道現在該去哪。
段征明看出來他的心事,說道:「先住下來吧,齊雲曉的事我會幫你打聽,我和附近的結石獵人關係不錯,他們滿世界跑,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總比你一個人到處亂轉要好些。」
第一一五章 來自過去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