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御駕親征(1 / 1)
下學後。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蕭景瑞屁顛屁顛跑到蕭景軒旁邊。
「軒兒哥哥,你好厲害啊。太傅都誇你。」
軒兒看著他沒有說話,蕭景瑞埋頭在兜里翻翻找找。
「哎……軒兒哥哥……」他剛把藏在袖子裡的蜜餞拿出來,就發現軒兒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他是不會喜歡我們的。」蕭汐兒朝這邊看了一眼,淡淡地開口。
為什麼軒兒哥哥不會喜歡他們?他們做錯了什麼嗎?
蕭景瑞悶悶地看著手中的蜜餞。
蕭景軒可沒注意到他的這些小心思。最近父皇國事繁忙,母后也跟著擔心。
最近每日下學後,他都會去長樂宮請安,陪母后解解悶,免得她太過憂慮。
就在他像往常一樣走到穿過慶陽宮和未央宮之間的小徑時,停住了腳步。身後的內侍也跟著停下。
他緩緩抬起靴子。腳下靜靜躺著一個荷包,雖然沾滿了泥土和草葉,還依稀能看到原來的樣子。
很多畫面瞬間從記憶中被生生扯了出來。
長樂宮裡。
「汐兒想要什麼樣的圖案?」
「跟安樂妹妹一樣的。」
「你的荷包呢?不是喜歡嗎?怎麼沒見你佩著?」
「噢,今日忘了。」
他靜靜地看著那隻荷包,陣腳細細密密,十分整齊,足以見縫製之人的用心。
他站在那裡,想像著一隻又一隻的腳從上面反覆踩過去。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彎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將荷包撿起來,緊緊握在手裡。
在內侍不解的眼光中,轉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蕭汐兒。」
蕭景軒從牆邊走出來。
剛準備進去的蕭汐兒先是一愣,然後揚起了個天真爛漫的笑臉
「太子哥哥,你來找我嗎?」
蕭景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裡莫名有些不安。「太子哥哥有什麼事嗎?」
「你的荷包呢?怎麼不見你佩戴?」他問道。
蕭汐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旋即恢復如常。「忘到寢宮裡了。」
「是嗎?」蕭景軒忽然一笑,攤開手掌,上面是一個沾滿泥土的荷包。
蕭汐兒看到軒兒手上的東西,臉上完美的笑容瞬間裂開,整個表情顯得十分詭異。
軒兒將沾滿泥土的荷包重重放到她手裡,語氣冰冷,夾雜著威脅。
「母后很愛你,所以我會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有第二次,不會只是這樣。」
蕭汐兒周身冰冷,怔在原地。蕭景軒的語氣和眼神都在告訴她,他並沒有在開玩笑。
第二日,當蕭景軒再次看到蕭汐兒的時候,她腰間佩著一個乾淨小巧的荷包。
神色如常,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恭恭敬敬對著他請安。
兩人表面上一片平和,然而別處就連這份平和也維持不下去。
大殿裡。
「什麼!突厥十萬鐵騎兵臨烏坦城下?」
蕭寒狠狠將奏摺摔在地上。
此言一出,底下的朝臣們皆是臉色一變。
烏坦城?那可是他們蕭國的東大門!
突厥騎兵居然如此囂張。如
此奇恥大辱如何能忍?
放到以往,李忠成早就按捺不住,主動請纓了。但他不能,因為這明顯是個調虎離山之計。思及至此,他只能直直站在那裡,十分憋屈。
「威虎將軍今日怎麼轉了性子?平常不是威風得很嘛?」一個穿著青色官袍的文士慢悠悠站了出來,出言諷刺。
「就是!李將軍若是貪生怕死,不如將兵符交出來……」
……
諷刺的話一波接著一波,李忠成臉色越來越沉,終於要忍不住了,剛要上前一步,與其爭論,只見陳翰林對著他搖了搖頭,快步走了出來。
「各位大人,若是李將軍帶兵去了前線,京城的安全各位能保證嗎?」
一句話如醍醐灌頂,剛才還出言奚落的幾人立刻不說話了。
的確,千里之外的邊疆固然要緊,然而發生在他們身邊真真實實的混亂廝殺更讓他們心驚。
「是啊。差點把這茬忘了!京城不能離了威虎大將軍……」
「對對對!上次在宮中差點出了大亂子!」
立刻就有剛才奚落過李忠成的人衝著他作揖賠罪。
李忠成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看這個樣子,官列中有幾個人迅速交換了眼神。
隨後一個穿著紅色官袍的人冷哼一聲走了出來,卻是直接對著李忠成發難。
「哼,李將軍怕不是貪生怕死,難不成讓那蠻夷笑我蕭國兒郎個個都是縮頭烏龜!」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聽得李忠成臉色一變。
「夠了!」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蕭寒環視了一周底下心思各異的眾臣,沉了沉聲。
「眼下李將軍確實不宜領兵,所以朕決定御駕親征。」
此言一出,眾臣紛紛跪下。陳翰林低眉,到底還是選了下策。
「陛下,萬萬不可!」
一國之君怎能以身犯險。
「不必再說,朕意已決。」
群臣皆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半晌之後,左相謝雲梯抬起頭,眼光晦暗不明,只見他恭恭敬敬長拜了下去。「陛下此次前去必定旗開得勝!」
一呼百應,眾臣皆是拜了下去,殿裡頓時響起了不小的聲音。
在一片聲音中,蕭寒看著跪立在首位的謝雲梯,對方也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不偏不倚,不卑不亢。似乎並不驚訝自己御駕親征。
這人果然是個人物,早年是太子心腹,後來因為太子造反被株連下放,愣是憑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又升到了左相。
蕭寒斂了斂眸子,自己剛剛登基不久,許多老臣也並非真心臣服,比如眼前這位左相。
等他回來,是該好好整治一番了。
長樂宮裡,蘇柔兒正半倚在榻上,替幾個孩子繡著衣裳,宮中雖有繡娘,有些東西她還是想親自替他們做。她繡得極慢,有些漫不經心。
最近幾日,蕭寒每日宿在養心殿中,她已經有快半個月沒見到陛下了。
一個分心,針扎到了手指里,殷紅的血珠立刻冒了出來。痛得她直蹙眉。
怎麼回事?
心裡為什麼這麼慌張?
正在這時,楊嬤嬤急匆匆地跑進來,「娘娘,陛下……陛下要御駕親征!」
啪!
手上的衣服滑落下去。
她猛地站起來,拉過楊嬤嬤的手,眼神急切。「怎麼回事?」
「母后!」軒兒大步走進來,看見蘇柔兒神情慌張,立馬跑過去,扶住她。
「突厥來犯,父皇已決定御駕親征,擇日就要啟程了。」
御駕親征?
蘇柔兒愣了愣,反握上軒兒的手,吶吶道。「那……那前線的形勢嚴峻嗎?」
軒兒瞧著她那個樣子,輕聲安撫。「父皇打過多少次仗,何曾輸過?」
蘇柔兒這才反應過來。陛下還是晉王的時候,的確打過不少仗。
可是順遂的日子過久了,人就慢慢變得軟弱起來。
她凝了凝神,理了理衣裳,神色已恢復過來。「是。你父皇從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我們要相信他。」
「柔兒說的不錯。」蕭寒大步走了進來。
楊嬤嬤和軒兒悄悄退了出去。
「最近太忙,委屈你了。」
蕭寒伸手一把攬過面前的人。
感受到蕭寒的懷抱,蘇柔兒只覺鼻頭一酸,伸手緊緊攬住他的腰腹。
那些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情緒似乎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紓解。
「柔兒……」蕭寒猛地一驚,後面的話被堵回了喉嚨里。
懷裡的小女人正踮著腳,將自己柔軟的雙唇貼上他的。
蕭寒一怔,柔兒今日竟這樣熱情。
「我愛你……」許久之後,蘇柔兒放開了蕭寒,直直對著他,眼神里包含著無盡的情誼。
「我也……愛你……」
燭影晃動,一夜無眠。
三日後,蕭寒一身戎裝,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大軍。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襲簡裝的蘇柔兒、蕭景軒一眾人。「陛下,臣妾與後宮眾人雖無法親自上戰場殺敵,卻也想為國家出一份力,這是後宮籌措的軍餉五十萬兩……」她揮了揮手,楊嬤嬤命人將沉甸甸的箱子抬了過去。
「柔兒……」蕭寒心中一暖,他的柔兒永遠都是這麼識大體、懂事。
「上次不是說想去賞梅嗎?等朕回來,一定陪你去。」
「陛下……」蘇柔兒眼圈泛紅,聲音哽咽。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匯成了一句話。「我和孩子們等你回來。」
蕭歷425年秋,新帝蕭寒御駕親征。
所到之地,如入無人之境。突厥聞風喪膽,節節敗退。
前線接連傳來捷報。
「皇后娘娘,好消息!又打勝仗了!」楊嬤嬤笑著走進來。
蘇柔兒宛然一笑,低頭繼續縫起來,手上是一件未完成的狐皮麾袍,色澤黑亮、又柔軟保暖,她不緊不慢地縫著,極為認真。
「陛下看了指定會喜歡。」楊嬤嬤眼中帶著笑。
蘇柔臉一紅,現在這樣倒像是普普通通的婦人為遠征歸來的丈夫縫製衣服一樣。
她想了想,對著楊嬤嬤詢問道。「今日的羹湯可送到養心殿去了?」
「送了。」主子心疼太子小小年紀就要擔負監國重任,每日不落必定要送碗羹湯,看著殿下服下。「老奴聽說太子殿下很是用功呢。」
「軒兒的確是大有長進了。」她的聲音清遠悠長。
一切都很好,現在就只盼著陛下凱旋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