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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厲仙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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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凌全身毛髮倒豎,然而千鈞一髮之際,反而激發了他內心深處的潛能,他急忙就地一滾,於險之又險的剎那,避開這一擊。

    吳庭熹必殺一指落空,不禁瞠目結舌。只是此人畢竟是大宗出身,反應極快,原本已經打算負手而立,對著裴凌的屍體數落幾句的姿態迅速調整,腳掌猛然踏地,整個人飛撲而出。

    下一刻,他的拳頭重重打在了裴凌臉上。

    砰!

    裴凌被這一拳打得頭暈目眩,心中卻是大喜:他才練氣三層,根本沒學什麼攻伐之術。如果吳庭熹繼續使用五毒指,那他就算躲過剛剛的一擊,接下來也是十死無生。

    如今吳庭熹居然動用拳腳,可見此人傷勢之重,比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他立刻雙腿一圈,圈住對方身體,以防他拉開距離使用其他手段,同時掄起右拳,狠狠砸向對方的下巴。

    這是練氣三層極品鐵骨修士的全力一擊,若是以前,吳庭熹對這樣的攻擊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但他現在傷的實在太重,非但沒能避開,臉被打得朝旁猛然一歪的同時,口腔里還升起了一陣淡淡的血腥氣。

    「混賬!!!」吳庭熹目眥俱裂,倏忽一個頭槌,重重捶在裴凌腦袋上!裴凌頓時一陣暈眩,吳庭熹趁勢起身,抓起旁邊一個石頭,不由分說朝裴凌砸去。

    裴凌聽到風聲不對,連忙朝旁滾去,與此同時,他也從地上握起一把塵土,揚向吳庭熹的門面。

    吳庭熹下意識的閉上眼,裴凌卻卡住這個空檔撲上去一把抱住他腰,將其摔倒在地。

    「咳咳咳……」吳庭熹原本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傷,被這麼一摔再加裴凌一壓,嘴角再次滲出血漬。

    他心知不好,扭打之際,指尖在袖中摸索幾次,靈巧的取出那顆半晌前為老鼠所驚時握著的彈丸。

    只是這顆彈丸乃是與功法玉簡一起交給他的師尊遺物,也是師尊這一脈最後的底牌,用來對付鄭荊山都是大材小用,裴凌不過是個練氣三層的垃圾……

    吳庭熹只稍稍遲疑,手腕忽然一痛,卻是裴凌察覺到異常,拼著被他頭捶腳踢,硬是抓著他手腕朝旁邊的石頭上狠砸數下。

    吳庭熹吃痛,手中彈丸不由自主的滾落在地。

    他又驚又怒又悔,心氣頓泄,裴凌卻是凶性激發,越戰越勇,頃刻間高下立分,被裴凌抓住機會以石頭砸翻在地。

    擔心這陰間宗門出來的傢伙詐死偷襲,裴凌哪怕感覺到對方已經不再動彈了,也絲毫不敢怠慢,繼續砸碎了十幾塊石頭,確認吳庭熹的腦袋都已經糊在了地上,屍體業已僵冷,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心有餘悸的擦把臉……贏了!

    他殺了吳庭熹!

    處境危急,裴凌只歡喜片刻,就忙不迭的爬起來,顧不得傷痛,先反手給了系統一個一星差評,再將吳庭熹里里外外搜颳了一番。想到此人剛才捨不得用的彈丸,也從附近找到揣進懷裡,末了一番毀屍滅跡,便忍著頭暈眼花,扶著山壁踉蹌離開。

    如今沒了吳庭熹阻攔,裴凌花了點時間,總算從蛛網似的甬道里找到了通往地面的路徑。

    拜渣爹繼母所賜,他從小就需要來元姥山採藥狩獵養活自己,對元姥山深處之外的地方都十分熟悉。此刻略微辨認方向,就趕緊找了條偏僻的小路下山。

    途中也遇見一二裴氏子弟,好在他剛才跟他們一起在裴府正堂領命,如今雖然形容狼狽,但自稱遭遇野獸不敵,同族也沒懷疑。

    甚至還有個心善的堂兄扔了瓶止血散給他。

    裴凌感激不盡的接了,藉口回城找大夫,從容脫身而去。

    下了元姥山,他想到之前吳庭熹讓他往西走,果斷選擇了東面。

    然而疾行未久,裴凌再次察覺到有人暗中窺視自己。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左臂傷處的痛楚逐漸消失,轉為麻木。

    入目空無一人,密密麻麻的視線卻在不住增加……裴凌腳步越來越慢,臉色鐵青!

    他知道自己麻煩了,不僅艷骨羅剎圖再次找上門來,最要命的是,被吳庭熹傷到的地方,顯然中了毒。


    裴凌將吳庭熹留下來的東西翻找一番,許是這傢伙被一路追殺的緣故,隨身藥物已經不多,而僅存的幾個玉瓶里,除了氣血丹他認識,其他都不知道是什麼。

    這麼下去,他就算用系統修煉暫時攔住艷骨羅剎圖,也未必能夠活下去。

    而且這智障系統,第一次修煉帶他去偷了鄭荊山的淬骨丹,惹上了艷骨羅剎圖;第二次修煉帶他搶了吳庭熹的氣血丹,經過殊死搏鬥才僥倖生還——誰知道這次修煉,又會將他送到什麼處境裡去?

    裴凌心念電轉,看著手中吳庭熹的一干遺物,神色變幻不定片刻,一咬牙,竟然轉過身,朝鹿泉城走去。

    小半日後,鹿泉城,裴府,家主裴宣詫異的看著面前衣衫襤褸、形容狼狽的裴凌:「你說你找到了吳庭熹?那為何沒有發出家族信號?」

    「回家主,侄兒當時身受重傷,怕發出信號會吸引吳庭熹的注意力,那樣的話,侄兒恐怕就回不來了。」裴凌微微喘息,沉聲問,「敢問家主,鄭仙師何在?侄兒要當面稟告。」

    裴宣目光閃爍,說道:「你辛苦了。鄭道友如今不在府中,這樣吧,我先讓人帶你下去療傷,你將吳庭熹所在之處告訴我,我代你轉告鄭道友。」

    「那地方複雜的很。」裴凌一口回絕,他之所以冒險回來,就是為了當面跟鄭荊山談條件,怎麼可能讓裴宣做中間商?當下就道,「恐怕我說了家主也不清楚,到時候若是耽誤了鄭仙師的事情,咱們裴府上下都不好擔當。」

    裴宣沉下臉,直直的瞪視著他。

    然而見這旁支侄兒毫不畏懼,甚至眉宇之間還有些不惜魚死網破的意思,心念轉了轉,換了一副笑臉:「也成。不過鄭道友如今的確不在府里。」

    裴凌聞言心頭一沉,難道鄭荊山如今在元姥山?

    也對,這麼多裴氏子弟都去了山間搜尋,鄭荊山就地等待信號,如此才方便最快速度堵截吳庭熹……那他怎麼辦?他如今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未必等得到鄭荊山回來了。

    正想問家主有沒有辦法立刻通知鄭荊山,而鄭荊山回來需要多久,卻聽裴宣說道:「這樣吧,鄭道友雖然去了元姥山,但好在厲仙子還在碧梧院靜修。我這便帶你去見厲仙子。」

    厲仙子?

    裴凌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跟鄭荊山一起前來鹿泉城的重溟宗弟子了,只不過這人太低調,這些天出出入入聽到的都是鄭荊山的事跡為人,下意識的將其忽略了。

    「家主。」裴凌忍不住問道,「這位厲仙子,實力地位,比鄭仙師如何?」

    萬一是個打醬油的,根本幫不了他,那也沒用啊!

    「裴凌,你記住!」誰知道話音才落,就見裴宣倏忽變了臉色,鄭重交代,「這位厲仙子,雖然低調,但修為地位,以及將來的前途,遠不是鄭道友能比。」

    「其為重溟宗真傳!」

    「如無意外,還會是聖宗下任聖女!」

    「你等會兒見了她,務必比對我、對鄭道友,還要恭敬,懂了麼?!」

    裴凌心頭一喜,忙道:「是!」

    「而且你確定你知道的是吳庭熹藏身之處,不會讓厲仙子白跑一趟?」裴宣似乎對這位厲仙子十分忌諱,都已經朝前走了,還是不放心,停下腳步,正色告誡,「茲事體大,若是讓厲仙子覺得咱們家戲弄她,可不是鬧著玩的。」

    「家主您放心!」裴凌忙道,「如果沒有確鑿把握,侄兒豈敢欺騙家主?再說,侄兒求見重溟宗的仙師,也是有事相求。」

    裴宣深深看了他一眼:「走!」

    他帶著裴凌快步進了碧梧院,卻沒理會前頭的上房,而是從旁邊一條小路,繞去後頭。

    這地方裴凌還是頭一次來,畢竟這種接待貴客的院子,以他在族裡的身份地位,一向被告誡繞著走的。

    此刻掛心自己傷勢,以及接下來的談判,也無心欣賞裴府花大力氣的布置,卻暗自扣緊了掌心的彈丸。

    片刻,裴宣略略停步,壓低了聲音叮咚囑:「等會兒別抬頭,尤其不要去看屋角的風鈴。」

    這才繼續上前,到一座精舍前,深深彎腰:「裴氏裴宣,參見厲仙子。」

    見裴凌慢半拍的跟著躬身,一皺眉,呵斥道,「仙子跟前,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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